兴许是玩了一个上午有点困乏,解决掉所有食材后,周思慕和云糯没再乱跑,而是百无聊赖地坐在溪边石块上剥瓜子喂鱼。
“姐,我们要不要打个赌,看三叔和梁叔今天谁钓的鱼最多。”
“毋庸置疑,是你三叔。”
“嗯?这么确定?”
云糯朝不远处看了眼:“梁叔叔只想要大的,小鱼上钩几乎都被他放走了。”
“放长线钓大鱼,我觉得没毛病啊。”
“但是会破坏水域的生存法则,小鱼全部放生,无法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活下来,过一段时间,里面的鱼就会越来越少。”
周思慕听完觉得有道理,扔掉手里的瓜子壳,从石头上跳下来:“那就不赌了,明显三叔胜算更大。”
当然,另一边钓鱼的两个大人想得可没这么复杂。
梁竞择悠闲地半靠在躺椅上,眼睛盯着鱼竿,低声慢语的道:“九月初那台动脉瘤手术,听说你中途给病人开胸做了心内按压,换作其他人,那一刀可不敢下去。”
小鱼咬钩,周崇月斯条慢理地收线,不轻不重地反问:“换作你,会怎么做。”
“这是送命题。”梁竞择换了个姿势,吁出口气:“回答的不好,无疑就是对我这个心外科医生的一种侮辱。”
但人命面前,哪分什么心外和神外。
很多时候,他佩服的是这男人身上的那份从容与无畏。
试问,倘若那天即便做了心内按压,却仍旧没把人救回来,该怎样给病人家属交代,怎样给医院的章程交代。
“你鱼上钩了。”周崇月提醒。
午间的风掠过水面,带着初秋的凉意扑鼻而来,梁竞择摆正身体开始收竿,拉上来发现是一条不足两厘米的青石斑。
青石斑对生长环境的水质要求很高,能在这里钓到,算是极为难得。
几经犹豫,终究是舍不得放生。
梁竞择将鱼取下,神情恣意地放进了旁边水桶,重新躺回去闭目养神:“帮我盯着点,我眯一会儿。”
眼睛刚合上,不远处就传来周思慕一阵慌乱的喊叫。
身旁人比他动作更快,等梁竞择睁开眼时,周崇月已经起身大步朝那边走去。
见到男人过来,周思慕连忙道:“三叔,我姐手被划伤了。”
周崇月走近,看到女孩的装束,拧了拧眉问:“刚刚在做什么?”
“捉鱼。”
“……”
云糯的裤筒挽起,身上卫衣袖子也卷的很高,运动鞋的鞋面沾湿了大片,不难想象前刻是怎样的人鱼大战。
周崇月看了眼女孩正流血的掌心,大手伸过去搀住她的胳膊,将人从石头上拉下来,温声询问:“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没有。”
落地后,周崇月松开手看着她:“先在这坐会儿,我去拿医药箱。”
云糯点头:“好。”
见人走远,周思慕舒了口气:“姐,你要是鞋子湿了,就先穿我的。”
“那你呢。”
“我光着。”
云糯知道她是在自责,晃了晃手,像个没事人:“只是被鱼鳍划了一下而已,你别搞得跟欠我一条命似的。”
周思慕颓丧地垂下脑袋,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差点忘了,我有烘鞋器。”
“你出门还带这东西?”
“昨天的快递忘拿,今早路过菜鸟驿站,就顺手拿了放在梁叔的车里。”
说罢,她赶紧朝梁竞择钓鱼的方向跑去:“姐,你等着,我去拿车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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