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事了,高源回到县,回到张庄卫生院。
若论在这场乙脑大战中,最开心的人是谁,那肯定是胡仁华无疑了。
“哎,来了,来了。”李胜利隔着老远就边喊边跑。
胡仁华一声令下:“全体都有,做好准备,听我指令。”
高源是坐着高脚牲口车回来的,一路上跟赶车的老王有说有笑,他是老主顾了,老王道:“高大夫,我直接给你送到卫生院吧。”
高源却说:“不必了,要不就在这里下吧,反正离着卫生院也就差两步路了,走走得了。”
赶车老王说:“别呀,高大夫您这次可给咱们露了大脸,我要是就这样给您放下,别人不得骂我不懂事呀。”
高源哭笑不得,便说:“那行,那就谢谢你了。”
“客气啥?”老王一甩鞭子,赶着骡子拐过来。
“到了!”在门口侦查李胜利大声喊了一下。
胡仁华立刻浑身紧绷,说:“准备!”
沉丛云撑着一个三米长的竹竿子出来,杆子上头挂着一串长长的鞭炮,他举着鞭炮走到大门前。
严宽蹲在末端,已经点着火柴了。
严仁则是捻着鞭炮头,就等着胡仁华一声令下。
胡仁华瞅准时机,见骡子拐过弯来,他马上道:“放!”
严宽赶紧点燃炮仗。
然后就听啪啪作响。
沉丛云不敢怠慢,举着杆子就往前跑,谁料走的太急,没注意地上有个坑,结果一脚给绊了进去。“库塔”一下,沉丛云摔了个大趔趄,手上的杆子也飞出去了。
可就这么好死不死,这一大串炮仗直接丢在了骡子身上。炮仗还点着呢,然后就直接在骡子身上炸开了。
牲口受了惊,嗷一声惨叫就往前狂奔。
胡仁华还喜滋滋沉浸在自己的安排里面,都没意识到发生了啥,就拍着手带着一大堆人出来,高兴的大声道:“祝贺高源大夫凯……哎……高……哎……”
他话还没说完呢,就见高源用绝望的眼神从他面前飞掠而过。
整个卫生院的人都懵了。
胡仁华最先反应过来,而后他大喊:“我的妈!高大夫被牲口劫持了,快去救人呐!”
说罢,他最先跑去!
李胜利噔噔噔跑在第二个。
卫生院其他人也是狂追不休。
今日,张庄出现一个奇景,骡子身上挂着鞭炮在狂跑,高源坐在车上在享受速度与激情,后面一群医生大夫在撒丫子狂追。
这场面把镇上这些人都给惊动了。
这热闹可别提了。
终于。
炮放完了,老王终于把拉住了,车子终于停下来了,高源也终于下车了,后面那群快断气的人也终于不追了。
老王心疼地摸着骡子身上的伤口,悲愤地看着胡仁华。
胡仁华当兵出身,体力极好,别人都快跑的头顶冒烟了,他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就是有些尴尬:“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但结果还是好的,我们顺利接到了高大夫,接到了我们的大功臣。是吧,哈哈!”
后面那群大夫都快接不上气了,哪里能理他啊。
只有李胜利非常配合地鼓掌:“对!”
高源无语地看着这两人。
老王都快哭了:“有你们这样接人的吗?放炮仗干啥!你炸我都行,炸我牲口干什么!”
胡仁华也极为尴尬,又去安慰老王,承诺帮牲口治好伤,再送他一些艾灸烧完的艾灰,这才勉强把老王给安抚住。
高源也是万般无奈地提着东西下车,他跟胡仁华真是生不起气来,造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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