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黑,吕绞便出现在吕纬府上,吕纬的府第是一座三亩官宅,已经不是官舍了,有前院,有中庭,有后宅,还有一个不错的小后花园,由于总面积不大,所以比较精致,比如后宅就只有一大两小三个院子,大院子是吕纬夫妻居住,两个小院子,一个给两个儿子居住,另一个是吕纬的小妾吴氏居住。
所以李梅想把母亲和幼弟接来同住,他们家就住不下了,吕纬便以此为借口不同意,但真正的原因是李梅还有两个当县官的兄长,母亲当然要跟儿子住,跟女儿女婿住算什么?
可就算李梅母亲和幼弟不来,他们家买宅也是势在必行了,他们有了自己的宅子,哪怕也是三亩宅,他们完全可以在后面修建两层楼,而不像官宅,不允许随意改建。
吕纬的官职不低,但吃亏在他官阶不高,也就是入职时间不长,他是从建炎四年入宫当侍卫算起,还有一年时间才满十年,他现在是正六品朝奉郎,明年底他就能升为从五品朝散大夫,那他的官宅就能改为五亩宅,居住环境一下子大大宽松。
这也是陈庆定下的规矩,他手下文官升为五品以上必须要有十年入仕资格,这是为了防止过于破格提拔,入仕两三年就当上三品高官,整个仕途体系就会被破坏,人心就散了,所以吕纬身为雍王的大舅哥,也必须严格遵守。
当然,武将是另外一套体系,可以按照军功破格提拔,可如果武将转文官,只要是转五品以上文官,也必须按这个规矩来,哪怕从军的资历也可以算进去,必须满十年。
历史上,狄青转任枢密使后为什么受到众多文官的抵制,根本原因就是他资历不够,假如种师道出任枢密使,肯定就不会有多少抵制。
扯远了,转回来。
吕纬让妻子端来几个菜,又烫了一壶酒,两人在书房里小酌。
李梅也极度厌恶吕绞,只是碍着丈夫的面子不好发作,她让小妾吴氏送去了酒菜,自己呆在屋里生闷气,丈夫居然把二十两银子给了吕绞这个浑蛋,二十两银子啊!丈夫四个月的俸禄,那个浑蛋会还吗?
书房里,吕绞关切问道:“如果搞不到钱,那座宅子是不是就没希望了?”
“当然了,官署局给我面子,最多给我保留三个月,三月后就挂出去了,市价就是五万贯了,给我的内部价格是三万贯,你说这么好的机会放弃了是不是太可惜?”
“确实,两万贯的价差,太可惜了。”
“不说了,说来心中就难受,真他娘的窝囊,来!我们干了。”
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吕绞吃了两口菜,觉得时机成熟了,便小心翼翼道:“其实我觉得今天上午王东的意思,兄长可以考虑考虑。”
吕纬眉头一挑,“他什么意思?”
吕绞探身上前,压低声音道:“兄长没听出来吗?他有搞钱的路子,只是不合法,他怕兄长有顾虑才没说。”
吕纬摆摆手道:“自家兄弟,我就给你实话实说,我手上不止六千贯钱,有一万五千贯钱,你以为得这些钱都是靠俸禄积攒吗?放屁!你两个嫂子开销那么大,我一个月二十五贯的俸禄一文钱都省不下,我不一样靠不合法的手段狠狠挣了一笔钱吗?”
“兄长用什么手段挣钱?”
吕纬端起酒杯得意道:“在夏州我从一座放弃的仓库里发现了两千把西夏军队留下的战刀,都是新刀,我就把这两千把战刀秘密卖给了草原游牧人,得了四千两银子,其中一千两分给几名负责经办的手下,另外的三千两银子就归我了,怎么样,账上没有任何记录,一点风险都没有。”
吕绞满脸羡慕道:“真羡慕大哥,有权真好啊!”
“去!去!去!什么大哥,说起来你还是我小叔呢!”
“咱们兄弟不讲这个辈分,怎么样,王东主的建议可以考虑吗?”
吕纬沉吟一下道:“刚才我也说了,合不合法不重要,关键是风险。”
“我说出来,兄长看风险大不大。”
“你说,他们想做什么?”
“是这样,完颜昌悬赏二十万贯钱,要铁火雷的图纸和一颗铁火雷,如果事成,我们四个人一人分五万贯。”
吕纬的头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肯定不行,这件事想都别想,我就当你没有说。”
吕绞急了,“刚才兄长也说,不合法也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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