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素珍眼中带着决然,而后,双手向上抄了过去。
宁远吓了一大跳,忙是起身:“喂喂,你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逼我,娄素珍,你,停下!”
娄素珍冷笑:“装,你继续装!”
“呵呵,你们男人,哪有什么正人君子,无非是装腔作势罢了!”
“我为王爷赴死,理所当然,你之所以阻拦我,无非就是想占据我,对吧?”
“索性,我便遂了你的愿!”
说着,双手已是褪下了披肩。
宁远定了定,深深呼吸。
对于娄素珍,他大概是可以理解的。
这也是封建礼教的害人之处。
所谓三纲五常,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这丈夫若是有所不测,按照礼教来说,妻子,也是不能苟活的。
故而,史上才会有许多烈女、贞女。
这也是娄素珍此刻的心境。
要为夫自缢。
于是,他忽然间坦荡起来,淡淡的坐下,平静的望着娄素珍。
娄素珍的双手轻轻向下,香肩已然在外。
可再看过去,方才慌乱的宁远却是镇定下来,虽是看着她,但一双眼睛,却是相当的清澈、平淡。
竟是没有半点色相!
而后,想到自己的行径,娄素珍忽而有些尴尬。
她忙是敛上外衣,定了定神,才看向宁远:“你……对我,没有非分之想?”
宁远点头:“未曾有过。”
娄素珍不解:“那你为何救我?不要说所谓的师叔、师侄尔耳的。”
宁远轻笑:“因为,我是一个好人!”
因为,是一个好人,所以才力所能及的去挽救一些不该死的生命。
包括此番他平叛朱宸濠的策略,总数近十万大军的大战,他们这一方,只是死了几人,这也是他的坚持所在。
在能力范围内,尽量的,减少己方的伤亡。
每一条生命,都是值得尊敬的啊!
又如娄素珍,这个赫赫有名的才女,若如此消亡,岂不可惜?
就像先前他囚困唐伯虎一般,为的,并非人情、功劳,只是不想这样一个人,就此沉沦、消亡。
“我理解你!”
宁远平静说道:“你赴死,固然是自愿的,可这其中,或多或少会有被礼制约束的因素。”
“你死了,在日后的青史之上,可能会留下一定的笔墨。”
“可在我看来,人活着,不能只为虚名,要有自己活着的意义。”
“你来世间走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啊!”
“无论的现在,还是以后,还有着许多美好等着我们,父母亲请、儿女子嗣,相较于死亡而言,我觉得,这些,更值得我们留恋。”
“嗯……该说的话,大抵这些。”
“我已然尽力,如果你继续想死,我也拦不住,明日,我即将启程回京。”
“日后,你尽管留在这个府上,或者去别处,亦或是改嫁,总之,我不会再干涉!”
“那么……再见!”
宁远起身离去。
娄素珍坐在凉亭之中,静默许久,到得后来,潸然泪下,泣咽不止。
休息了一夜之后,宁远带着张永等三千将士开拔,回京!
出来一个月,也不知家里面是否还好,怪教人惦念的。
至于娄素珍,他是管不了的。
你无法阻止一个觅死之人,就像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之人。
他已尽力而为,那便只能……由她去了!
另外一边,京城。
内阁之中,一份奏疏送了过来。
原本,三位阁老本是淡然的,毕竟每日处理大事小情,他们早已波澜不惊。
可看到这份奏疏,三人俱是凛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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