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听室内,宫慧与王懋的对话,罗耀从头至尾都听了一个清清楚楚,这个王懋分明就是在诱导宫慧说出,他是有可能在采访过程中,对中央通讯社记者江琳有侵犯的举动。
这虽然不是实证。
但却是非常有力的佐证,因为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江琳和他都口执一词的情况下。
宫慧这种跟他有密切关系的熟人的证词是非常具有效力,甚至是杀伤力的。
一旦传播出去,被人再用春秋笔法在报纸上一报道,立刻会引起新的舆论风暴。
且不说这个王懋的用心,单凭他这种做法,就让他很恼火了。
“录下来了?”
“录下来了,你放心。”苏离点了点头。
罗耀走出来,与宫慧刚好一个照面,宫慧小声道:“你小心点儿,这个姓王的中将似乎不怀好意。”
罗耀点了点头,给了宫慧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报告!”
“进来。”里头传来一声召唤声。
罗耀推门,昂首挺胸走了进去,走到自己座位后,立正桌子对面的人敬了一个军礼。
“罗主任,请坐吧。”王懋微微一点头,没有什么特别异样的表情。
“谢长官。”
罗耀走过去,在自己位置上坐了下来,抬头挺胸,眼睛平视前方。
“罗主任,你的这个坐姿十分标准嘛!”王懋忽然手中的钢笔隔空一点,呵呵一笑,评价道。
“长官谬赞了。”
“好了,罗主任,题外话,我们就不说了,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王懋很客气的道。
“长官您请问。”罗耀依旧保持那个坐姿一动不动,目不斜视。
“资料上说,罗主任今年二十六岁了?”
“是的,确切的说是二十六岁一个月零三天。”罗耀说道。
“记得这么清楚?”
“是的,职下刚过生日没多久,自然记得。”
“好,这个问题先过去了。”王懋问道,“你是不是曾经有一个未婚妻?”
罗耀微微一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是,曾经的,不过早就接触婚约,并且她也嫁人了。”
“能否跟我们说一说,你这个未婚妻的情况?”王懋接着问道。
“长官,这跟本案没有丝毫关系吧,而且这也属于我的隐私。”罗耀道。
“有没有关系,是我们说了算,而不是你,你的任务是配合我们的调查和问话,明白吗?”
这时候徐业道坐不住了,戴老板交代过,一定要帮衬着罗耀,这些搞罗耀的人,其实就是在搞他,搞军统。
“王副监,好像我们商讨的问题中并没有提到这一条吧?”
“徐处长,我觉得这很有必要。”王懋道。
“请问王副监,罗主任的过往跟这件案子有什么关联,他有没有未婚妻,跟他是否在接受采访中,侵犯别的女人有什么关联?”徐业道质问道。
“如果江琳小姐令他想起了那个曾经抛弃他的未婚妻呢,或者江琳小姐长的跟他过去的未婚妻很像呢,这会不会引发他内心的愤恨,继而产生侵犯江小姐的动机呢?”王懋反诘道。
“你这是有罪推断,毫无根据!”
“有没有这种可能呢?”王懋冷静面对道,“徐处长?”
徐业道愣住了。
就连坐在一边的速记员也忍不住头抬了起来,显然被王副监的脑回路给震住了。
这都能联想到,神人呀!
这家伙不去当侦探,破案,成为福尔摩斯那样的神探真是可惜了,一般人,谁能想到这一层?
“王长官,理论上是有这种可能,不过,现实中,除非是偏执型人格的人才会有这样的举动,职下做事是有些固执和坚持,但是我不是一个固执的人,职下是一名经过特殊训练的情报特工,心理素质方面早已接受了专业的评估,否则也不会坐在这里接受三位长官的问话了,而且,我也犯不着对于一个嫌贫爱富的女人念念不忘。”罗耀开口道,“王长官调查过我的过往,就应该知道,我跟我这个未婚妻十年未见面,您觉得,我跟她会有多深的感情,或者看到某个跟她长的可能相似的女子,就会精虫上脑,产生那种不可告人的想法,我不应该是觉得厌恶和痛恨吗?”
王懋显然被问住了,他的假设推断其实根本禁不住仔细的推敲,无非是给自己找个理由盘问自己的过往而已。
他的资料在军统内部,知道的也不多,王懋一个外人,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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