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陌从未痊愈,不过是灵羽灵力过盛,轻而易举,便将病痛所遮掩了过去。
但陌自是知晓,可看着小羽在自己面前心急如焚的模样,便再也狠不下心拒绝,说出真相了,他用手死死撑住床榻,生怕自己稍一放松便倒了下去,他强撑着点了点头“好,拿去吧。”
陌把放在自己胸口的灵羽拿了出来,交到了小羽的手上。
小羽连忙拿着“晚些定当归还!”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向旌尘身边赶去。
陌想说什么,但却又闭上了嘴,或许是想留住小羽吧。
突然,一阵风吹过,陌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口中鲜血喷薄而出,竹墨大惊失色“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哥哥,你不过是简单的风寒,怎会”
陌只是皱着眉头,面色惨白,毫无血色“无妨,扶我扶我起来。”
竹墨只好照做,将陌扶了起来,扶到床上躺好“哥哥,你这到底怎么了,别吓唬墨儿好不好?”
“无妨,都是多年旧疾,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竹墨的尽心尽力早已打动了陌,但陌的心却仍在小羽身上,一刻也不曾离开。
“哥哥,你这副样子,叫墨儿如何安心离开?”竹墨仍然投去关切地眼神。
陌这才乍然发觉此时的竹墨竟有几分像当初在苏府竹屋时小羽守在自己床榻边的神情,不禁目光柔和了许多“墨儿,去吧,我没事。”
这一声“墨儿”好似小羽的那声“夫君”一样刺入竹墨的心扉“哥哥?”
陌轻轻拍了拍竹墨的头,笑了笑。
此时竹墨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回过了神“啊好,好,你自己好好休息。”
陌这才意识到她不是小羽,眼神又变回了冰冷,面无表情,背过了身去。
许是竹墨觉察出了其中的不同,心中又有一丝落寞,独自离开营帐,但却双手抱膝蜷缩在营帐口。
此时小羽更是飞回了紫轩,“旌尘”
旌尘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着,听到小羽的声音才睁开了眼睛。
那样鲜红,好像又有些空洞,小羽心头一紧,一下子冲到了旌尘面前,半跪着,用手托着旌尘的脸颊,仔细端详着旌尘的眼睛。
“小羽”这一声“小羽”旌尘好像叫的有一些无力,但小羽并未回应而是将他固定在床上,坐在了旌尘面前“别睁眼。”
小羽轻皱了一下眉头,用灵羽将内丹从体内引了出来,继而用了许多真元灵力催动灵羽的灵力,双手两指指尖相对,引出自己体内至阳至纯的灵力像旌尘的眼睛里输送。
旌尘是仙,体内无论是何物都是至阳至纯的,小羽确实妖,体内真气浑浊阴暗,这么多年小羽在仙界也仅仅修出了这仅有的一点至阳至纯的真气,如今倒也是悉数倾入了。
但小羽体内本就应留着些,奈何小羽害怕旌尘不能痊愈,便将所有至阳至纯的真气全都给了旌尘,身体自然吃不消,嘴角也缓缓留下了鲜血,但为了不让旌尘自责,连忙揩去。
此时陌在床榻上却辗转反侧,心口疼痛难忍,以前的旧疾也都变本加厉的席卷而来,锥心般的疼痛就算是陌这等有着超脱凡俗意志力的人也不可忍耐。
终于,陌再一次吐血不知,掉下了床榻。
在营帐内寸步不离的竹墨听见声响连忙跑了进来,却不由得被面前的景象吓得捂住了嘴,连连后退。
陌痛苦的在地上蜷曲着,嘴角不停向下留着汩汩鲜血,不可抑制,竹墨见状也来不及害怕,突然想起小羽拿走的那片羽毛“莫不是因为那个?”
竹墨连忙将陌扶到了床上,擦去陌流至脸颊的鲜血,快马加鞭的赶向紫轩。
这还如何有一个公主的模样?
从前竹墨打打斗斗,五枪弄棒,但马是她不敢碰的。
儿时便因自己年少胆大,明明不会骑马还要上去强迫马尥蹶子,这一下便被马闲了下来,踩断了一根肋骨,休养了一两年才草草痊愈。
至此之后,竹墨便再不敢骑马,但如今为了陌,倒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竹墨快马加鞭,恨不得让马腾云驾雾,也不肯罢休。
竹墨的眼泪顺流而下,滴落在马背上,手中的缰绳却一刻也不可停歇。
其实竹墨并不确定陌的身体突然急剧下降竟是因为一片小小的羽毛,但她不能请医,陌只是小小兵营中的副将,却无缘无故病的这么重,传出去必然遭众人非议。
以大臣的行事风格,不仅不会救治,还定是要让他离开皇城的。
离开了自己,离开了小羽,陌定是活不过一日的,只能赌一把了。
竹墨的汗水和泪水凝结在一起,顺着脸颊留下,也顾不得擦去,只顾不停催促着马儿的加速。
而此时小羽正在为旌尘用自己的真气治疗眼疾,也是消耗了不少,脸色也十分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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