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三到时近晌午,自然留过午膳后,与夜十一谈了许多,直至夕阳将至,方徐徐回了城。
谈到罗湖时,冯三说“我坦白了,他没说什么,只是举止言语再不似初时。”
她低下头,绞着手指,声音闷闷道“其实他这样,我能理解,换作我是他,大概我会做得比他还要明显。”
刚进京城,罗湖便走了,走时看着冯三,欲言又止,她想着,他大概是不知道该如何同她说,先时他向她求亲之事作罢罢。
她能理解,于是她表现得很理智体贴,很善解人意,同他笑着,仿佛在说,求亲之事全当没发生过,不必记着。
“就这样?罗公子没开口?”夜十一觉得不可思议,既然二人未相恋至痴,便无心灵相通之说,那冯三罗湖皆不开口,只一人欲言又止,一人微笑以待,这就在无言中交流过了?
“这样便好,真开口了,也不知说什么。”冯三虽然是头一回直面主动向她求亲的男子,没什么经验,但她的不堪说开后,再来说些什么,总觉得更难堪,那么两厢无言,从此各自天涯,她觉得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采珍觉得自家三小姐命真苦,情窦初开,得了个悔恨终生的下场,好不容易遇到主动求亲,又有别于京城那么官家子弟的忧虑,最重要的是,三小姐对罗公子并不反感,觉得说开或有希望,岂料世间男子皆一般,结果落了个一拍两散。
阿苍听着,也觉得冯三表小姐人生际遇不太好,只是较起大小姐,三表小姐的不太好不过事关一人,大小姐的人生际遇不太好,却是事关阖族,甚至更多人的身家性命,如此一较,三表小姐的不太好,竟是比大小姐的不太好要好上许多。
罗湖带着秋生冬生在京城里转了几圈,便寻个客栈住了下来。
冯三坐着大车一出新冯府,罗湖便得到了消息,吩咐冬生暗中跟上,全程护着,万不能有失。
冯家大车踏着夕阳的红辉缓缓回城,冬生施以轻功慢慢跟在后面,直至跟回新冯府,看着冯家大车自新冯府侧门驶了进去,侧门又闭上,他方回到客栈。
夜里,千花山庄迎来了不速之客。
暖阁里,夜十一端坐着,榻几上搁着两个茶碗。
罗湖坐在榻几另一边,他没有想到他来得突然,来得不顾礼数,夜十一居然还会见他,且还是这般毫无顾忌的见法。
“我这里,虽非皇宫大内,要进来却也不易,你这般轻易进来,是北室早发现了你往这里来的踪迹,尔后禀报我,我让北室看着,见到你来,便放水让你进来。”夜十一没错过罗湖眼中的疑惑。
罗湖了然,继进入他来的目的“上晌到的京城,直至此刻方来,我是去先了解了一番冯三小姐先前被害的事情。”
夜十一端起茶碗“哦。”
罗湖见夜十一在他的引话下,竟只哦一声,他也不恼,继续道“了解到的不多,基本没打听到什么,只打听到冯三小姐成就‘冯夜叉’此名号的来胧去脉。夜大小姐,冯三小姐所遭遇的,是不是与秋家有关?”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夜十一不答反问,又道“此事儿我一直放在心上,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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