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钰心头骂娘,九幽祖师再度出世,强横杀来,必是得了背后那一位佛门大菩萨授意,那等大能之祖已然超乎玄阴之辈的想象,便如凡夫俗子不能想象长生之辈翻山倒海的神通一般。若真是那位大菩萨降下法旨,就算一百个赫连无敌捆在一处,也不过是个屁!
庞钰暗骂连连,此时该当逃命去也,哪个有功夫陪这厮去迎敌?眼见赫连无敌面上似笑非笑,望着自家,心知若不答允,不等九幽祖师杀来,赫连无敌必先取了自己性命,只好连连点头。
赫连无敌见他点头,微微一笑,面上十分狰狞,说道:“庞长老所言,也有道理。我便是为此才不惜欺师灭祖,将九幽祖师打杀,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到底被他逃出生天。不过他要仗着自家是传法祖师,便觉我等后世弟子可欺,那是大错特错了。”
庞钰听他话头,方自心头一动,赫连无敌已对殷九风道:“恰好殷教主在此,不如陪本座去瞧个热闹?”殷九风勉强一笑,说道:“固所愿也,未敢请耳!”
三位魔道老祖一步跨出,已在九幽门之上,遥见两道佛光连作一体,漫天铺展开来,其中生有金莲、金霞、金龙、金灯,又有一条沧浪黄泉,四处肆虐!凡所过之处,无论人畜建筑,尽数消失不见,尽显凶威。
赫连无敌看罢,哂笑道:“魔非魔,佛非佛,照猫画虎,不伦不类!”庞钰哪敢随他品鉴九幽祖师的修行?只紧紧抿住嘴唇,不发一语。
九幽祖师仍是一副冰冷面容,宛如阎罗十殿中的铁笔鬼判,判尽生死善恶,淡淡说道:“赫连无敌,我奉了大菩萨之命,前来度化九幽一门,你是要举派投诚,或是顽抗到底?”几句话毫无圆转,宛如利剑,直取中宫。
噬魂老人苦笑一声,扬声道:“赫连道友!我这一世唤作方有德,几世之前有个诨号,唤作噬魂老人!”“噬魂老人”四字一出,九幽门中便有一股骚动,连赫连无敌都微微皱眉。毕竟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噬魂老人魔威赫赫,动辄夺人神魂,歹毒狠辣,兼而有之,不想今日能一睹真颜。
噬魂老人面上淡淡,续道:“如今我与滕鲲师兄皆已拜入阴山大菩萨门下,修习佛法,只等宿孽消尽,便可得成正果!菩萨慈悲为怀,轮回盘重光在即,届时九层冥狱与地府皆要重归旧观,有无数大能归来,九幽门在此立派,自是首当其冲,若不搬场,不免落得灰灰下场!因此着我二人前来度化,若有肯皈依佛门者,尽可上前,许你一个不灭正果!”
到底是噬魂道祖师,玩弄人心的祖宗,几句话说来,立时令九幽门中人心浮动。毕竟九幽弟子非是傻瓜,轮回盘重光之事早就暗中传扬开来,九幽门毗邻地府,轮回盘一动,地府必生异变,九幽门不过区区小户,还能讨得了好去?早有人盘算叛逃,就算逃出阳间,能得几十上百年的安稳岁月也是好的。只是碍于赫连无敌治下手段毒辣,不敢动手罢了。
九幽门弟子不多,又被九幽祖师收去数十位,仅剩两百余人,但这些弟子俱是多年精心调教,大多已修成金丹,实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殷九风瞧见都大为动心,若能尽收九幽门,天欲教实力当可趁势而起,仅在星宿魔宗之下。
赫连无敌厉啸一声,喝道:“滕鲲祖师!就算本门道法是你所传,对我等后世弟子却无丝毫养育之德,反而图谋将我等尽数炼化,助你脱劫。如今你又来巧舌如簧,鼓动弟子转投佛门,直是可笑!轮回盘重光,怎知必是你佛门之物?玄门天庭、玄阴魔界尽皆觊觎,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噬魂老人,你这釜中游魂,转劫多生,便该抓住一线生机,好生修持,何苦充当急先锋,行此龌龊之事?没得失了你魔道老祖的颜面,令人耻笑!”
噬魂老人被他驳得一愣,旁顾九幽祖师道:“到底我是佛门还是他是佛门?怎得好似我欲行那丧尽天良之事一般?”九幽祖师面沉似水,只将无量黄泉狠狠祭起,怒涛一般向前拍去!
噬魂老人摇头道:“罢了,佛门这一套舌灿莲花的本事,我还是没学到精髓,还是用魔教的手段,凡有不服尽数打死便是!”将身一摇,无量佛光之中,陡然升起一座七色宝幢,似有还无,内中有无数声音齐齐诵经,仔细听去,一小半者所诵乃是佛门经文,另一大半所诵者竟是魔教经典!
这一座七色宝幢光华乱闪,外以佛光裹身,内中却是七色之光颤动如蛇,邪气隐隐。在场众人皆是一方豪强,一眼望出正是最为臭名昭著的噬魂劫法所炼,噬魂老人虽然拜入佛门,但得菩萨亲炙未久,终究不脱噬魂劫法的路数,需要将这座宝幢完全以佛法化去,方能得佛门正果。
噬魂老人深知此理,不过不妨碍此时运用,对付九幽门上下,终归是浸淫了数千年的噬魂劫法最为爽利。七色宝幢一出,立时向外播撒无边光华,每一道光华俱是噬魂魔念所化,铺天盖地,宛如大雨滂沱,大雪飘飞,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凌冲阴神运使噬魂劫法还要畏首畏尾,轻易不肯害人,但在噬魂老人这里,却是拉风喧嚣的一塌糊涂,唯恐他人不知此是噬魂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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