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听到门防那边的通禀,也一个个觉得匪夷所思。是在庄子里打短工的乡邻们告诉我们,这个雨税是一年之中,打头的税。只要哪里的田开了春耕,仙府的人很快就会寻上门来收雨税。以后,隔三岔五的,再寻上门来,收种子税、劳力税……他们哪有余钱交税?往往只能用田里的新苗相抵。往往到了夏收的时候,田里已没剩下几兜自家的稻子。如果还要种下一季,仙府的人照样还会再来一轮。秋收的情景,也好不到哪里去。”赵宣愤恨的捶了捶桌子,“乡邻们还说,如果过了春耕,还不见田里有动静,仙府的人也会上门收税。收的是弃田税,交不起,那是连家里的锅也会夺了去的。如果大家都不种田,举家去逃荒的话,仙府在官道上层层设卡。寻常的人,往往是连春望县的地界都出不了。”
沈云冷哼:“天下乌鸦一般黑,说得真没错!”顿了顿,又改口道,“不,应该是,这起子乌鸦越来越黑,连心肠也全是黑的。一只比一只黑!”
赵宣赞同的点头,接着往下说:“齐伯说,先礼后兵,亲自去大门口见那些家伙。结果,一照面,那个师爷便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口出狂言,斥责齐伯怠慢了他,竟然敢劳累他们堂堂的仙差在太阳底下久等。还说,咱们庄子本来就是大户,再加上这一条藐视仙差的罪行,今年的雨税要加重两成。”
“齐伯也是好脾性,听他叽哩呱啦的说完了,这才回应道,‘烦请师爷帮忙带一句话到大老爷跟前,就说,从今往后,我们庄子里下不下雨,不敢劳累大老爷。师爷也不用受累,过来收我们庄子的雨税’。师爷听了,暴跳如雷,连声喝斥齐伯大胆,放肆。”
“齐伯懒得跟他再废话,直接往他,还有那帮跟着起哄的衙差头上打出一道雨符,当即,将他们浇成了落汤鸡。他们把齐伯当成了仙官大人,这才知道怕了,扑腾跪了一地,鬼叫着求饶。一直到现在,仙府那边都没有再派人来过庄子里。其余的庄子也都被仙府用各种名目勒索过。他们遵令,也是这般强硬的回应。暂且无事。不过,长老会担心是缓兵之计,早已传令下去,叫大家都严加防犯,莫着了那些狗东西的道儿。”
沈云赞许的点头:“这些东西最是欺软怕硬,惯他们不得。”又问道,“丁叔连夜赶过来。他跟你说了,是为何事吗?”
赵宣答道:“是我传讯回去,说打探到您受了伤,正在闭关养伤。齐伯他们非常担心,这会儿,庄子里稍微空闲一些,便让丁叔过来探望您。尤其是齐婶。她以为您是在武馆里闭关。担心您吃不到合口的饭菜,不利于养伤。想着思恩丫头和旺子不引人注意,他们俩又都伶俐得很,便央了丁叔,把他们俩也一并带了过来,好服侍您。”说着,再次定睛细细打量沈云,话锋一转,问道,“我观主公气色尚好。您这是伤全好了,正式出了关,是吗?”
听到他们如此关心自己,沈云心里泛起阵阵暖流。
“庄子里无事就好。”他完全放下心来,不想叫他们担心,故意轻描淡写的说道,“一点小伤而已,稍微养几天,便痊愈了。武馆那边,我已办好了休学。等看望过一位老友,省城这边便事了。到时,就能回去了。对了,你们来省城只是为了寻我,还是有别的计划?”
赵宣答道:“这次,我带着清风堂出来,除了寻您,长老会还给了我一个任务,看看在省城能找到什么合适的营生。派一些人常驻省城,我们也能耳目灵通些。”
沈云笑道:“这是吴长老的提议吧?”
“正是。”赵宣如实以对,“长老会上,大伙儿都投了赞成票。吴长老的提议是全票通过。”
沈云心思一转,突然意识到,吴长老是担心庄子里的产出,不足以养活一千多口人,担心坐吃山空,所以,急于开源。显然,长老会的其他长老也都有这样的认识。故而,全都投了赞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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