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章 诈
不再那幺冷了,是这次回来的第一个想法。
天边的圆月高挂,由此我初步判定,在这里…每十五日月圆一次。
脱掉身上大衣挂在行李箱提把上,乘着月光往小青家走,沿路上有些花开了,颜色看不大清明,一群飞鸟窜地从树上划过圆月,为宁静的夜晚添上小曲。
屋里的烛火亮着,我正欲跨过前院,便见小青开门,她一见是我,开心地跑过来,「曦姊!真的是妳?!妳总算回来了!」说完便大大地抱住我,放开行李回抱她:「恩,我回来了。」
我们鬆开了彼此,她替我拿过另一边的行李,「先进去再说吧。」
正要使力跨过门槛进门,手上一空,原来是龙井帮提了。
听他也学小青唤了我一声:「曦姊。」我头点了下,问:「伤好些了吗?」为怕他伤口难癒,此次我甚至多带上许多佳琪替我準备的外伤药。
他头轻轻点了下,正欲开口,却让一旁小青接过去:「妳这一走三个月过去,他身上大小伤该好的都好了,我们日也盼夜也盼就想妳怎还不回来,上个月那日天教还找上门了!」
我一惊,难怪…原本冷飕飕的天怎变暖和了…原来是过了三个月。
「小青,今日可是初一?」
「是啊,曦姊。」
原来真如我所想,果然是每十五日月圆一次。
小青陪我进房简单整里,出了房门,见那娃儿乖乖地躺在榻上,好像大了些,摸了摸他软嫩脸蛋,他开心地笑了,遂抱起他逗弄一番。
龙井说:「少主只有见夫人时才会笑,没想…曦姊也能博得少主好感。」
我笑笑未置一词,放了回去,看向他们两个:「把日天教来过的细节经过说一下。」
小青举起手来:「我来说吧!」我头一点,她便站了起来像说故事一般生动地带上手势:「上个月一十八日早,我在后屋整里牛舍,远远地便听到风笛鸟凄厉的叫声,那是只有在遇到危险时才会发出的警讯…我赶紧进屋,而龙井也听到了,正抱着少主準备逃走,我灵机一动,将房里东西收拾乾净带他们藏到牛舍的乾草推里…」我下巴一勾,让她继续说下去。
「几乎是刚藏好,他们便到了!碰地一声直接踹开大门,我赶紧绕回前屋去,见到了一位右眼有着伤疤的年轻男子…一身的戾气激得我全身寒毛直立,他问我:「可有看见一名少年带着个娃儿?」我赶紧摇了摇头,颤着声回:「没有…」他左眼犀利地盯着我,就在我快招架不住腿软前,屋里头出来了三人,齐声说:「屋里没有。」他让他们去牛舍搜,幸好藏得深才没被找着…然后他们便咻地一下使了轻功走了。」
龙井说:「那男子…我认得,是日天教的右亲使…行同教主的左右手,执掌日天教在外头的营收…如果连他都出现了,那想必全日天教的人都倾巢而出在找少主。」
我支头沉思,喝了口水,没想冷得我打哆嗦,遂进房将保温瓶取了出来让小青在里头注进热开水。
「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叫做保温瓶,热水放进去可维持许久不冷,我还带了许多阿飞的东西,得空我再拿出来教你们如何使用,还有…小青,明早带我下山一趟。」
正在研究保温瓶的小青疑惑抬起头:「下山?」我头一点,「恩,下山,至于是什幺事,明天妳就知道了,在我回家乡前的这十五天里,妳可有得忙了。」
天亮,吃完小青备的简单早点,我们下山去镇上,山里的路比我想像的还难行走,就如同她之前说的外行人想上来是难如登天。
可,日天教…却好似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易登上山头…就连伤势严重外加拖油瓶在身的龙井都能爬上来….可见,这年头,有武功比什幺都强。
叹了第n口气,下山便如此费力,那上山呢?可不是要了我半条命?
镇上比我所想的还繁华,几条大街加巷口热闹摆摊,叫卖声参差吆喝,应有尽有络绎不绝,看着肩上背着沉甸甸的重物…虽然下山时为怕我摔跌基本都让小青背,但毕竟是贵重的东西,下山后我还是自个儿来…想了下,决定还是先让小青直接带进最大家的钱庄,等正事办完后再来了解下此地风俗民情才能百战百胜。
柜檯旁各一字排开五名保镳,兇神恶煞,孔武有力,而看店的是个白脸小弟,身板纤细,略显短小,一见我们,打盹的小眼睁个大开,哈巴地讨好。
「这位俊小哥和俏姑娘…可是来存钱的?」
我将护在胸前的布包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闷铿重响,将手扣在包上,面不改色说:「让你老闆见客。」这幺大一笔生意上门…可不是随便一个小弟便能打发的。
他一听声音,那脸像翻书一样快,生动无比,随及安排入厅赐坐加奉茶,不一会儿功夫,侧门转出个人,年轻俊秀,身材修长,手上提了把书生扇,不似个钱庄老闆。
他站于前,由脚至头看了我一把,我未觉不悦,亦学他照做了回。
他一愣,笑声屋里绕梁,坐于主位,扇子刷一下漫搧,举手投足尽显贵气。
「在下阙揽月,是这里的当家…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我回:「王曦。」
「怎写?」
我翘个二郎腿,笑回:「那就看阙老闆揽生意的功力了。」
他又是一愣,而后领悟了言下之意,遂收起扇大笑,拱手回礼:「王兄此言妙哉!在下失礼了。」呷了口茶,问:「王兄莫不是外地人?」我头一点,「在下远自恆阳,来贵国这繁华沃地小住顺道做些小本生意,来您这儿…便是想存些本儿。」
他看了眼桌上包裹,我顺他意拆了开,露出里头金澄澄的黄金。
他眼睛一亮,直盯着瞧,由他的神色可知,在这里,黄金难能可贵。
今早,我已约略问过小青一些基本开销的花费算法,也确定了上次典当金坠子的价钱,亦了解在这里金银是没有公定价的,所以要如何有效地运用这批从现代花钱买来的金条,全靠本人谈判了。
我二郎腿晃呀晃,悠闲喝起茶来,「王某本想直接在舖庄当了再来存银票…可脑袋兜了圈…就想与其让当舖挣了这笔…还不如阙老闆直接让存了这些金条,转成银票多加些息钱如何?不仅王某多了点小钱能打赏底下人,阙老闆也有了抛转一手的差价…但,王某这利息可不能死,按月计年都得加,可在下也不是让阙老闆您做亏本生意,一但此笔生意做成,这往后嘛…存进来的钱只会多不会少的,您看如何?」
他扇子搧个没完,盯了会儿金子,再转头看我,脸上讯息万变,最后吐出一句:「王兄这样的说法…阙某孤陋寡闻,可还是头一次听闻。」
我双眼直视,诚意尽现,在商场上,要人信你,除了口才好诚意佳,眼神还要够真诚。
我说:「阙老闆,开此一例,往后你稳赚不赔。」
因这一段话,阙揽月知道了我名子怎幺个写法,我书法不佳,便拿出不离身的钢笔亲拟了合同签上大名,他跟小青看得目瞪口呆,直说:「阙某前些日子才游恆阳回来…怎没见过如此神奇之笔?如王兄不介意,能否告知从何处购得?」
我眼珠子一转,将钢笔笔头旋了回去递给他:「看阙老闆如此喜欢…在下就割爱送你了,日后还请阙老闆多多关照。」
他看向我手中钢笔,拿起来左右端详,爱不释手,「此宝…我看连星宿宫里都未可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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